随着张顺的诉说,金莲终于明白过来,为何他在见到玉佩后,态度会有如此改变,为何那位丁真恨不得将这张顺扒皮抽筋,生吞活剥了。
无论换做是谁,未婚妻还在和前任纠缠不休,都会受不了的。
反而金莲有点佩服丁真,公堂之上能够隐忍下来。
蒋晴和张顺相识相知于半年之前,因为经常帮忙村里的人抓药,一来二去,张顺也就和蒋晴熟络了起来。
后来日久生情,一切顺理成章。
然而前段日子,城西的富商丁真却向蒋大夫提亲,蒋大夫心里的天秤立马倾斜,比起跟着一个穷鬼船夫一起受苦受累,蒋大夫自然是希望自家女儿享福的。更何况,这丁真在城西还是一霸,据说和西门沁也有往来。
“……晴儿已经不在了,我不想这件事情被别人知道,不然会影响到晴儿的名节的,更何况她已经走了,我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?所以……”
“所以你就打算就这么认了罪,好下地府去陪你的晴儿?”金莲接了下去说,张顺点了点头。
“愚蠢,若是你就这么认了罪,真凶未找到,你在地府之中有何颜面与她相见?”
这句话让张顺全身一颤,他低下头来:“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我,所谓真凶又该从何找起?”
金莲略一思索:“你说,有没有可能是那丁真所为?”
“……这应该不会,丁真虽不是什么好人,但他对晴儿是真心的,况且昨夜他不是在那鸿运酒楼喝酒吗,也没有作案的时间。”
确实,那个丁真昨日在鸿运酒楼喝酒,一直到雨停了才离开,这是酒楼掌柜和小二都出堂作证了的,应该是既定事实才对。
等下,雨停了才离开的……
电闪神念间,金莲猛然间想起了那位浑身酒气的打更人,他的鞋子干净到不合理,而丁真的反而满是泥泞。
一个大胆的想法立马冒了出来,金莲仿佛听到心里有一扇大门轰然打开。
“嫂嫂,嫂嫂?”
张顺的声音把金莲拉回了现实。
金莲看了看张顺,笑道:“张顺,若是昨日在鸿运酒楼喝酒的人,并非是丁真呢?”
“不是丁真?不可能吧,当时可是很多人都见到了的。”
“眼见未必为实,特别是那种大雨滂沱的夜晚。”
从牢房中离开之后,金莲打算到县西街的那家鸿运酒楼去瞧瞧看,现在一切都还是自己的猜测,更何况即便有证据论证,恐怕此时也早已被丁真消灭干净了。
离开县衙时,已经临近中午时分,金莲这时候才发觉忙了一个早上,自己连早饭还尚未来得及吃,饥肠辘辘之下,不得不先回炊饼铺,在用完中餐之后,金莲换了身打扮,小号风度翩翩的公子宋江宋公明又上线了。
出门前,金莲特意检查了下附近,是否有隐藏在暗处的人,不知道是否是对方的潜行技术更厉害了,还是上一次差点暴露之后就打了退堂鼓,反正这次金莲没有发现有小尾巴跟踪。
金莲一路来到了鸿运酒楼之内,找了个空位坐下后,店小二就走了上来:“公子,可要吃点什么?”
“给我两壶酒就可以了。”
“好嘞。”
当小二端着两壶酒回来时,金莲问道:“小二,昨夜是否有一位丁真丁官人在此处饮酒?”
小二答道:“确实有这位公子。”
“那么昨夜他是否有什么奇怪的举动?”
“这个,好像记不太清楚了……”
金莲取出一锭银子,笑着说:“小二,你再好好想想?”
小二接过银子,记忆力立马好了起来:“要说奇怪的举动,不瞒公子确实是有点,他是在一更天的时候来的这边,一反往常找了个僻静的位子一个人坐了下来,酒菜倒是点了不少,一个人喝着闷酒,也不和其他的客人交流,要不是他的衣着大红色,比较明显,可能连我也不记得有这一好人。”
“一更天到这里的?那他是在什么时候离开的?”
“昨夜本来是子时之前就要打烊了,可是偏偏那时候下起了大雨,这雨来得突然,很多客官都未带伞,我们酒楼也不好这个时候赶人走,只好陪着这些客官,直到四更天时候,那雨才差不多停了下来,我们才好打烊。”
金莲点了点头:“那这位丁大官人,是否是这里的常客?”
小二立马摇头:“这不是,这里是在城南,这位丁官人可不住这附近,离这里远着呢,怎么会经常光顾这里?”
“……明白了。”金莲想了想,又问了句,“小二,你是否确定昨夜那红衣的官人,正是丁真本人?”
“这倒是……不太确定,毕竟是晚上,烛火也不算太明亮,不过看服装和体型,应是他没错。”
店小二说得基本和上午在升堂时的内容差不多,唯一的收获就是知道这里距离丁真住处有段距离,他极少来这边,而且独自一人喝了一晚上酒。
这一切结合起来,给金莲的感觉就是,他是故意挑一个地方喝一晚上酒,而且这个地方他还不常来,认识他的人不多。就像是,就像是故意造一个不在场证明。
金莲想得头皮发麻,正在这时候,酒楼门口出现了一个人影,金莲一看,就打算喊小二结账走人了,只是那个人影立马转过头来,一眼就注意到了自己,缓步走了上来,金莲话到喉咙口又不得不咽了回去,重新在座位上坐了下来。
“宋公子,今日好巧。”
孟玉楼笑吟吟地走上前来,在金莲的对面位置坐下。
金莲差点忘了,这里恰好是在城南,孟玉楼会在此处出现并不奇怪,但很巧么?你骗谁呢?哪有一个姑娘家,独自一个人来酒楼喝酒的?
“确实,有那么一点点巧合呢,孟姑娘。”
“宋公子不必喊孟姑娘,这显得多生疏,直接喊我玉楼就可以了?”
孟玉楼似没有听出言语中的嘲讽之意,殷勤得很,亲自为金莲倒了杯酒。
金莲并不喜欢这女人,因为只要看着她,金莲就有种感觉,这女人暗地里在谋划些什么。
那天之后,金莲想了想,就察觉到孟玉楼的跳楼完全就是一出事先排练好的戏,即便没有自己出手,那位王伯也是地境5重的高手,接住坠楼的孟玉楼并不在话下,虽然不可能接的和自己一样完美就是了。
演一出戏用来挽回自己和孟氏的声誉,稳赚不赔。
金莲甚至怀疑,那几个传闻被克死的叔父、陈公子还有公婆,死得另有蹊跷。
“我倒是不记得和孟姑娘有这么熟。”
孟玉楼的眼眸暗淡了下,起身小声道:“公子若是如此讨厌玉楼,那玉楼现在就……就走……叨扰公子了……”
在孟玉楼委屈巴巴地起身准备走的时候,金莲听到附近的几桌传来了议论声,声音有点小,金莲听得并不真切,却也捕捉到了诸如【始乱终弃】【负心汉】【骗财骗色】等关键词,望了眼孟玉楼,金莲只得说道:“讨厌倒是说不上,姑娘还是先坐下吧,不知道姑娘特意来找在下,所为何事?”
孟玉楼一笑:“没有事情,就不能找公子一叙了吗?从那一日分别后,玉楼可是在这城南之中日夜期盼着公子的到来。”
说罢,孟玉楼起身,向着小二喊道:“小二,店里的好菜各来一个,宋公子,今日能否赏脸陪玉楼喝一杯?” 远远地,传来了店小二的应答声。
孟玉楼话说到此,金莲还能怎么办?总不能拂袖而去,连这么点脸面也不给吧。
金莲不傻,看着孟玉楼的眼神,她就知道这女人准时看上这宋公明了。
若是直接告诉她金莲就是宋公明,宋公明就是潘金莲呢?
想了想,这个念头就被掐灭了。若是这么说出来,用不了一天,全世界都知道这两个人其实是一体的了。若是不说的话,让她如此单相思,却也有些可怜。
思索间,小二也开始上起了菜,这酒楼的菜式光鲜亮丽,倒是让不久前就用过餐的金莲又有了食欲。
金莲摇了摇头,举起酒杯喝了下去:“公明何德何能,能够让孟姑娘如此挂念?”
“公子何必自谦,像公子这般温润如玉,却又不染尘世铅华的男子,玉楼有生以来,还是第一次遇到。”孟玉楼俏脸微红,望着金莲的眼眸如痴如醉,“玉楼不过这小小县城里一处经营染布的商人,没见过多少世面,像我这样的乡野村妇,一眼就被公子的风度、才情所倾倒,有什么奇怪的吗?”
这女人还真够大胆的,言语间几乎已经等同于告白,这在这个时代,让女子讲究矜持的环境里,倒是有几分离经叛道。
这让金莲也对她略有改观,改观归改观,但金莲不会就此改变自己的第一印象。
“宋公明不过是一江湖浪子,居无定所,除了会点三脚猫的功夫以外,身无长处,绝非是姑娘所想之人。”
“浪迹江湖么,若是能和公子携手,想来倒是也不错。”
所谓恋爱脑不可理喻或许讲的就是孟玉楼这种情况。
这女人根本不知道居无定所,食不果腹的日子有多么辛苦。
思前想后,金莲终于还是决定给病入膏肓的孟玉楼来一剂猛药,再继续装傻下去,怕是只会让她越陷越深。
“我就这么说了吧,孟姑娘,其实我……”
“玉楼当然知道,公子早已心有所属。”
啥?
孟玉楼叹气:“确实,无论是长相还是才情,玉楼虽自问不差,却也不如那位金莲嫂嫂,更何况嫂嫂为人义薄云天,名满江湖,也只有如此风华绝代之佳人,才和公子相般配。”
金莲想到,按照这孟玉楼对宋公明的关心程度,肯定也是看了那穿山甲所写的八卦文章,进而脑补出潘金莲和宋公明之间不存在的关系,也在情理之中。
不过,虽然过程有些不同,但能够让孟玉楼知难而退,金莲也不打算就此解释些什么了。
“既然孟姑娘早已知晓,那……”
“但是我不会放弃的。孟玉楼,我总有一天会向公子你证明,我比那位嫂嫂更适合公子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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